客自長安來,還歸長安去。
狂風吹我心,西掛鹹陽樹。
此情不可道,此別何時遇。
望望不見君,連山起煙霧。
《金乡送韦八之西京》原文賞析
這首詩寫於天寶八載(749)。這年春天,李白從兗州出發,東遊齊魯,在金鄉(今屬山東)遇友人韋八回長安,寫了這首送別詩。從詩的首兩句來看,韋八似是暫來金鄉做客的,所以說“客從長安來,還歸長安去”。這兩句詩象說家常話一樣自然、樸素,好似隨手拈來,毫不費力。三四兩句,平空起勢,想象奇特,形象鮮明,可謂神來莫測之筆,而且帶有浪漫主義的藝術想象。詩人因送友人歸京,故思及長安,他把思念長安的心情表現得神奇、別致、新穎、奇特,寫出了送別時的心潮起伏。“狂風吹我心”不一定是送別時真有大風伴行,而主要是狀寫送別時心情激動,如狂飈吹心。至於“西掛鹹陽樹”,把我們常說的“掛心”,用虛擬的方法,形象地表現出來了。“鹹陽”實指長安,因上兩句連用兩個長安,故此處用“鹹陽”代之,避免了辭語的重復使用過多。這兩句詩雖因送別聯類而及,但也表達出詩人的心已經追逐友人而去,很自然地流露出依依惜別的心情。“此情不可道”二句,話少情多,離別時的千種風情,萬般思緒,僅用“不可道”三字帶過,猶如“滿懷心腹事,盡在不言中”。最後兩句,寫詩人佇立凝望,目送友人歸去的情景。當友人愈去愈遠,最後連影子也消失時,詩人看到的只是連山的煙霧,在這煙霧迷蒙中,寄寓著詩人與友人別後的悵惘之情。“望”字重疊,顯出佇望之久和依戀之深。
這首詩語言平易、通俗,沒有一點斧鑿痕跡。其中“狂風吹我心”二句,是膾炙人口的名句,在整首詩中,如奇峰壁立,因而使此詩“平中見奇”(劉熙載《藝概》)。正是這種“想落天外”的藝術構思,顯示出詩人傑出的藝術才能。
(劉文忠)转自lookup.tw