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蔔算子》

作者:李之儀  朝代:宋代  體裁:

我住長江頭,君住長江尾。
日日思君不見君,共飲長江水。
此水幾時休,此恨何時已。
只願君心似我心,定不負思量意。

《卜算子》原文賞析

【註釋】

①已:完結。

【評解】

同住長江邊,同飲長江水,卻因相隔兩地而不能相見,此情如水長流不息,此恨綿綿終無絕期。只能對空遙祝君心永似我心,彼此不負相思情意。語極平常,感情卻深沈真摯。設想很別致,深得民歌風味,以情語見長。

【集評】

毛晉《姑溪詞跋》:姑溪詞多次韻,小令更長於淡語、景語、情語。
至若“我住長江頭”雲雲,直是古樂府俊語矣。
《唐宋詞鑒賞集》:李之儀的這首詞,是一闋歌頌堅貞愛情的戀歌。
有較高的藝術性,很耐人尋味。
薛礪若《宋詞通論》:李之儀的詞,很雋美俏麗,另具一個獨特的風調。他的《蔔算子》,寫得極質樸晶美,宛如《子夜歌》與《古詩十九首》的真摯可愛。
--引自惠淇源《婉約詞》

李之儀這首《蔔算子》深得民歌的神情風味,明白如話,復疊回環,同時又具有文人詞構思新巧。
詞以長江起興。開頭兩句,“我”、“君”對起,而一住江頭,一住江尾,見雙方空間距離之懸隔,也暗寓相思之情的悠長。重疊復沓的句式,加強了詠嘆的情味,仿佛可以感觸到主人公深情的思念與嘆息,在遙隔中翹首思念的女子形象在此江山萬裏的悠廣背景下凸現出來。
三、四兩句,從前兩句直接引出。江頭江尾的萬裏遙隔,引出了“日日思君不見君”這一全詞的主幹;而同住長江之濱,則引出了“共飲長江水 ”。如果各自孤立起來看 ,每一句都不見出色,但聯起來吟味,便覺筆墨之外別具一段深情妙理。這就是兩句之間含而未宣、任人體味的那層轉折。字面意思淺直:日日思君而不得見 ,卻又共飲一江之水 。深味之下,似可知盡管思而不見,畢竟還能共飲長江之水。這“共飲”又似乎多少能稍慰相思離隔之恨。詞人只淡淡道出“不見”與“共飲”的事實,隱去它們之間的轉折關系的內涵,任人揣度吟味,反使詞情分外深婉含蘊。
毛晉盛贊這幾句為“古樂府俊語”(《姑溪詞跋》),可謂一語中的。
“此水幾時休,此恨何時已 。”換頭仍緊扣長江水,承上“思君不見 ”進一步抒寫別恨。長江之水,悠悠東流,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休止,自己的相思離別之恨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停歇 。用“ 幾時休”、“何時已”這樣的口吻,一方面表明主觀上祈望恨之能已,另一方面又暗透客觀上恨之無已。江水永無不流之日,自己的相思隔離之恨也永無銷歇之時。此詞以祈望恨之能已反透恨之不能已,變民歌、民間詞之直率熱烈為深摯婉曲,變重言錯舉為簡約含蓄。
寫到這裏,詞人翻出一層新的意蘊 :“只願君心似我心,定不負相思意。”恨之無已,正緣愛之深摯。
“我心 ”既是江水不竭 ,相思無已,自然也就希望“君心似我心 ”,我定不負我相思之意。江頭江尾的阻隔縱然不能飛越 ,而兩相摯愛的心靈卻一脈遙通。
這樣以來,單方面的相思便變為雙方的期許,無已的別恨便化為永恒的相愛與期待。這樣,阻隔的雙方在心靈上便得到了永久的滋潤與慰藉 。從“ 此恨何時已 ”翻出“定不負相思意 ”,是感情的深化與升華。
江頭江尾的遙隔在這裏反而成為感情升華的條件了。這首詞的結拍寫出了隔絕中的永恒之愛,給人以江水長流情長在的感受。
全詞以長江水為抒情線索。悠悠長江水,既是雙方萬裏阻隔的天然障礙,又是一脈相通、遙寄情思的天然載體;既是悠悠相思、無窮別恨的觸發物與象征,又是雙方永恒相愛與期待的見證 。隨著詞情的發展,它的作用也不斷變化,可謂妙用無窮。

作品出處

姜葆夫、韦良成选注《常用古诗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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